メリクリ

无妨

本来想搞织太莫名其妙成太敦了,伐开心占个tag(表脸

 


  太宰治要出门,弯腰穿鞋,手指碰到踝骨,愣了下。他想到四年前一个晚上,那天有位重要的朋友逝去了,他很颓,一到公寓就把自己丢到床上。睡一觉吧,太宰治命令自己。后来他想着自己大概睡着了,猛地睁开眼,一看床头的闹钟,不过两分钟。太宰治气急败坏坐起身,视线落在脚上:他竟然没脱袜子。这下彻底清醒了,他还穿着外衣,他浑身脏兮兮,简直讨人嫌弃。太宰治盯着堪堪挂在踝骨下方的短袜纠结,他这是该去洗澡呢还是不洗呢,他突然无比怪罪那块踝骨,没有它袜子也能挂在那里,它毫无意义,太宰治的器官毫无意义,太宰治毫无意义。太宰治用力抱住脑袋,回想防震演习的动作示意,手指扣进头发里。他感受手指传来的触感,有点油腻,还有点头皮屑粘上去了。太宰治猛地跳起来,不能忍了,不能忍了,他快成闪电地钻进浴室,第一次这么想把自己洗干净。 
   

  太宰治把自己恶狠狠搓掉三层皮,三魂七魄全被水雾熏得软绵绵。撑着一口气,太宰治估摸着没洗多久,还想再战第四层皮。推开窗换个气,一看那天边一抹白,隐隐昭示着今天会是个好天。太宰治不敢置信,这世界就这么跟他对着干啊,这会时间就过得这么快啊。他想了想,决定这世界和他踝骨一样毫无意义。太宰治冲着下水口啐了声,都他娘不是东西。 
 抱着脏衣服走到客厅,一看阳台阴阳割昏晓的,太宰治有点怂怕,随手把衣服丢地上打道回房。走到房门口背后凉飕飕,一回头一地水渍,客厅那衣服堆得跟那什么事后现场似的,喔,太宰治往自己身上一瞅,还有个没穿衣服的。 
 

  今天太宰治穿的还是没到踝骨的短袜,搭个长裤看不出来,何况骚包的长风衣吸引了全部注意力。下了楼就听得一声太宰先生早上好。抬头一看,哟,敦君早啊,这么早来我这--有什么急事吗(你是不是很闲啊)?中岛敦眼神尚浅,看不出太宰治微妙的不爽,老老实实答,这不是台风刚走,路面积水严重啊,给你送辆自行车过来,担心你上班迟到。太宰治一瞬间当真感动到了,看中岛的眼神就跟看那给孤寡老人送爱心的小学生似的,就差用力一拍肩把他拍成红星闪闪标本了。中岛看太宰一下笑成一朵花,就跟着傻乐,那你慢点骑着,我先走了。太宰治惊了,这孩子不会真把自己当送爱心的小学生了吧,赶紧叫住一蹦一跳哼着歌跑路的中岛敦,哎,你别急,就这一辆车啊,你载我吧。啊?中岛也惊了,拿意念比划一下两人身高,再怎么也得反过来啊。太宰治不由分说就坐后座上了,你快点的。中岛苦着脸,可惜脑子里没几个拒绝的词汇,只得道几声是。 
   中岛力气不小,载个清清瘦瘦的太宰绰绰有余。太宰治毕竟身量长,又做不出跨腿坐那种事,就跟个小姑娘似侧身坐;可又做不出把大衣下摆学小姑娘整裙子压到屁股下面这种事,那两大片布料就迎风张牙舞爪了,还时不时啪地抽下中岛。小老虎苦不堪言,两眼泪汪汪,没人权啊!这自行车要是他身体一部分他恨不得一撅屁股把人顶飞了,太不像话了,当是骑老虎呢。 
 太宰治(假装)不知道被自己左臂勾着腰的人怨气浓重,低头施施然欣赏粼粼碧波。这台风一刮,城成了水城,天成了动态油画,往满地积水上一映,又蓝又清澈,仔细瞅瞅还见得云卷云舒,坐自行车能有泛舟碧波上的体验,还是有几分浪漫的。太宰叹口气,叹美景叹故人叹自己,还没来得及悠上几下抑扬顿挫的,中岛不负众望车头一歪——眼看要翻,太宰治赶紧长腿一伸,心中默默哀悼那叹了一半就夭折的气。中岛惊呼,哎呀,太宰先生你鞋子湿了。不仅鞋子,袜子和裤腿也湿了。太宰翻个白眼舀裤腿,动作麻溜,中岛看得愣愣的,眼神落在太宰治脚上,短袜被浸成深色,那截难得见光的细瘦脚腕就显得更白皙,踝骨的突起也可谓精致。中岛说太宰先生踝骨真好看,说完才发现这话太不合时宜,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。太宰治也愣了,暗忖这孩子嘴真甜,以前怎么没发现。 
   

  清波荡漾,少年的耳朵红得喜人。太宰有点高兴。这块踝骨也不是特别没意义,太宰治也不是特别没意义。他决定今天的世界是个东西。太宰又想起那个晚上,他回到房间穿上干净衣服,坠入黑甜乡前听到他的朋友说,不管怎样去做个好人吧。那一瞬间太宰治是这么觉得的,活下去也无妨,因为,因为他现在死了也不会有和他的朋友一道的机会。今天的太宰治续着刚才那口气叹了下去,叹这个世界终究让他有所期待,因为有他朋友那样的人存在,因为还有出其不意的东西存在,或者仅仅只是因为这样一口断掉的气还能续上,那么活下去也无妨。 




end


强行一碗鸡汤嘻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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